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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和宫中,龙延香袅袅升起。

姜临安立于殿中,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。

她脸上笑容乖顺,看不出任何异样,更看不出之前的半分嚣张,好似不日前那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并不是她一般。

宁德皇后阖眸小憇,身边的宫女正用凤仙花替她染着指甲。

直到姜临安小腿微微发麻,宁德皇后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。

看到脸色苍白的姜临安时,她直接就摔了手边的茶盏。

“没有眼力劲的东西,二公主在这候了半天,也不知道让人赶紧坐下?”

青禾赶紧拿了个小凳过来,语气却不见半分尊敬。

“二公主请。”

姜临安乖顺坐下,心中却在冷笑。

她能在凤和宫站这么久,难道不是皇后的刻意为之?

只是,她实在想不出皇后这样做的理由。

难不成是前几***的那番话让皇后记恨,所以今日特意将她喊过来故意磋磨?

若非她不知前朝出了什么变故,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在这里站了将近半个时辰?

宁德皇后见她一副乖巧的模样,眼底的笑容愈发慈祥。

“临安,这几日吃得可还习惯?若是有不习惯的地方,尽可跟本宫说。”

姜临安眸色微僵,皇后竟然开始关心她的日常饮食?

事出反常必有妖,皇后现在表现越慈祥,那就说明她算计越深。

最大的可能就是和亲的事出了岔子。

也就是说,大魏如今处于劣势,急需她去和亲,那她原本的谋划就会有变。

皇后会对她有如此好态度,定是因为和亲日子将近,皇后特意用她来彰显仁德!

想通这一点,姜临安几乎瞬间就收敛起那副乖巧柔顺的模样。

她殷红的唇瓣微勾,眸底带着微讽的笑意。

“儿臣的情况如何?母后难道不是最了解的吗?”

“母后放心,儿臣在您的关照下,自然会过得极好。”

宁德皇后神色微变,眼底的怒火几乎瞬间就要喷涌而出。

但在关键时刻,她忍住了。

她笑得温柔,端得是慈祥宽厚。

“临安,你恐怕是对我有误解,和亲之事关乎两锅国情谊,稍有差池就会让两国百姓遭殃,到时候若有意外,就是百姓受苦。”

“临安,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。”

她语重深长地劝慰,似乎把姜临安架在高高在上的大善人名头上。

“临安,我这样做都是为了让你好好学规矩,这样和亲之后才不会丢脸,你应该能明白母后的苦心,对吗?”

姜临安笑意更浓,皇后竟然忍下了她的不敬?

这下事情可就更加有趣了。

再说了,百姓生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?

她又不是什么好人。

她自己都已经死了一次,如今又要被送入狼窝,哪儿来得精力管他人死活?

这天下黎民的供养,她从未享受过半分。

这嫡亲公主的好处,她也从未沾染过分毫。

凭什么要让她来为这一切后果承担?

姜临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,唇角的笑意却满是讽刺。

“母后,若说这天下最善良的姑娘,那自然是长乐公主,这京城最懂规矩的人,也必是非她莫属。”

“儿臣粗鄙,成为公主不过数日,又怎么及得上皇姐从小培养的气质?”

“如此想来,这和亲人选本该落在长乐公主身上才算合适,她知书达礼、进退有度,定不会让母后和父皇失望。”

宁德皇后慈祥的神色霎时变冷,“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!本宫不过教导你两句,你便有几十句等着回本宫的话。”

“这般不知礼数,日后到了北蛮也定是会影响两国情谊,本宫现在就帮你掰正过来!”

她冷冷地瞥了身边嬷嬷一眼,“去!教教二公主该怎么说话!”

岑嬷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尺,一步步向姜临安走来。

她自然不会束手就擒,“你们敢!我马上就要去和亲,若是受了伤到时候丢脸的也是大魏,若引起两国争端,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?”

“说得对!”

宁德皇后摔了手里的茶盏,雍容华贵的脸颊此刻因愤怒而有些扭曲。

“那就别打脸,不日后二公主就要嫁往北蛮,若是伤了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可不好。”

岑嬷嬷手握戒尺,目光往旁边看了一眼,“按住她!”

“二公主不懂规矩,更不懂如何尊重皇后娘娘,今日老奴就好好教导教导二公主宫规,让二公主知道什么才是规矩!”

蓉锦见姜临安被人按住,瞬间又惊又怒。

“你们放开公主!公主金枝玉叶,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她?”

岑嬷嬷第一板子就落在蓉锦背上,小丫头瞬间疼得浑身颤抖。

“你这个不要脸的奴婢,竟敢教主子做事?”

“来人!把她给我丢去掖庭!”

“等等!”

姜临安抓住蓉锦的手腕,狠狠将她往后面推。

“下去!”

岑嬷嬷却并不打算放过蓉锦,眼神示意让人将蓉锦拖走。

姜临安却忽然笑了,殷红的唇瓣更是衬得她如同鬼魅一般。

“她可是皇叔特意安排在我身边伺候的,你们若是想让皇叔起疑心,尽管可以弄死她。”

岑嬷嬷询问地看向宁德皇后。

皇后美眸微冷,明显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。

裴泓景一向对姜临安看不上,怎么会突然给她送个宫女?

顿了片刻,宁德皇后招了招手,终于还是选择放过蓉锦。

“做奴婢的不懂事,自然都是主子没有教好。”

“临安既然这么护着这奴婢,那就将这奴婢的惩罚也一并受了。”

“左右,都是你不懂规矩。”

姜临安紧咬着唇瓣,不再多发一言。

她知道今日皇后将她叫来就是故意弄这一出的,她能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,还不如一次性受着。

这笔账,她会留着慢慢算!

岑嬷嬷交见她不再反抗,当即拿了戒尺就狠狠打下,每一下都正正落在姜临安手心,不过瞬间掌心就沁出血迹,连额发都被浸湿。

即使如此,姜临安也依旧没有多余的反应,神色淡淡,紧咬着唇瓣不肯屈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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